任性 2004

任性與勇氣是毫無關聯的。

所以即使請了再多節公假仍舊讀不完薄薄的情詩,旁人開始喧鬧的時候我卻想起孤獨的你,所以是的,我總是如此任性,蓄意違抗時間違抗既定的秩序,請四小時的外出坐著塗抹單向的心境,任手上沾滿熟悉的色調,從指尖穿入距離的狹縫穿入我們因晚寐而失神的雙眼,我必須聲明,在那些意象鮮明文句掠過耳際的時候,我可是一點,也不曾想起噢。畢竟我還有一片保利龍,一篇週記,一篇…,不知該如何延續的漆黑的童話,相信我,當我不說話的時候,絕對不是忘了你,只是突然覺得,身上的某些顏色,應當洗去。

那我還可以任性嗎?用不充裕的時間作日光浴,而且是在新月的夜晚?這主意連貓都想笑。那隻在冬天的窗口旁思春的令人心躁的討厭的貓,他難道不知道有許多比春天,更美麗更值得追求的事物嗎?

唯有在我任性的時候我才會這樣說話,而勇氣在同一天第六度私奔的晚上通常我是不說話的,反正也沒人和我聊天,自言自語也不再被特許。我突然想起冰箱裡還有瓶那天路上臨時起意買的特調伏特加,不過我記得我應該得聽你的話。

不對不對,其實一切都與你毫無干涉,剛剛被我調快十分鐘的掛鐘已經先偷偷溜進明天了,所以我不該在今天找你,是吧?還是說他已經把躲在門外窺伺的你放肆的,吵醒了呢?今晚不喝酒,因為柳橙汁先讓我醉了……。

記得是國小三年級的午休時間,有人跑來和我說他們倆偷偷牽著對方的小指頭,然後我們開始公然的放聲大笑,而我在桌下偷偷的哭,然後,然後我們就都忘了。於是我們開始宣稱,他們根本是毫無關聯的,而且在他們對望的時候幫他們換上平光眼鏡,於是他們再也讀不懂情詩,而我卻只是讀不完。

從第一個字開始就覺得眼皮發痛,再來是釀過頭的蒸餾酒,榖粒從房間那頭舞進我獨享的浴池,我突然覺得害羞,於是把整本詩集都濺上了易碎的泡沫,把韻腳割傷,把整座浴缸都染紅,而我開始哭泣,為稀釋正來潮的憂傷。我因少了某些顏料而感到漸有血色,即使還是讀不盡他們的風雅,至少我還感覺到了離開,而任性正準備歸來。

所以當事情太過複雜晦澀超出所能控制的能力,例如詩時,便是任性的開始。輕點相仿的位置以索求冬夜的溫暖,在眼皮發痛的時候開始學習煮咖啡,泡泡麵,在即時即溶的時代裡,不強求,就是最為堅強的勇氣了。

所以抿起嘴來,童話難產而詩太沉重的時候別忘了雋永的語錄。

請提起勇氣,任性地,翻閱我過於嘮叨但我覺得思路清晰的,冗長的任性。

B,重新找回這篇冬夜的文章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意義,只是因為心情低落,想起一些與從前相仿的場景而覺得難過,甚至也和那晚一樣難以成眠,就算疲累,眼皮都要淹沒理智了還是不能忘掉片刻的任性,與孤寂,嘿,當年我們也這樣談過嗎?

那時候的我又是怎麼想的呢?只是那時候我還擁有太多,還不懂得失去的痛苦,當然到了現在也只是碰到失去的邊緣而已。只是那時我還有著滿滿的信心,相信你會認真思考祈使句,用一點勇氣翻閱任性,即使不看報不讀詩,我也覺得滿足了。

我們任性嗎?這次不問B了,連自己的答案都沒有信心,下雨的八月有著冬夜的氣息。只是想繼續任性下去而已。